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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 .  不許兇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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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能讓老子狂奔的也只有你了。”

他的短發被風吹得散亂, 大手壓在她頭頂,帶著強勢的力道,也揉亂了她的發。

說這句話的時候, 他胸膛輪廓深深起伏著, 高溫下奔跑後的急促喘息, 讓他的低音炮聽起來更性感了。

起初宋黎還想著和諧, 可這位杜小姐似乎不願與她和睦,說出那些話也不知道是優越感和敵意太強, 還是情商太低。

以後歸以後, 起碼現在她是盛牧辭的正牌女友,宋黎不想受這委屈, 脾氣再好也耐不住自己的感情生活被一個陌生人指指點點。

所以她叫盛牧辭過來, 想說, 喏, 你的桃花,你自己看著辦吧。

可盛牧辭迎著熱浪般的風奔向她的樣子,讓宋黎想起他不分晝夜,不厭其煩, 不遠萬裏來見她的每一次。

他揉一揉頭, 她的滿腔不悅都被揉散了。

醞釀好的話到嘴邊又不想說了,宋黎仰著臉看他, 不由地放柔了聲:“低頭。”

盛牧辭彎下腰。

宋黎伸出手, 指尖撥開他前額垂落的黑發,向後攏整齊, 重新露出漂亮的眉眼。

他乖乖垂著頭,任她梳理自己的發,不催不問, 極有耐心。

旁邊的女人也沒出聲響,宋黎不知她是何表情,就當自己壞心眼好了,想把她剛剛的諷刺報覆回去些。

“杜小姐在那兒呢,你沒看到嗎?”將他的短發攏整齊了,宋黎慢慢放下手,以一種很安寧的語氣問。

盛牧辭側目,這才看了那女人一眼。

看宋黎時,杜悅童的眼裏都是輕蔑。

但和盛牧辭對視的那一刻,她頓時像換了張面孔,先前的傲慢驕矜不見,瞬息含起柔媚的笑,眼神暧昧不明。

她艷紅的唇輕啟,正要開口,男人斂回眸,無視了她,前後也就一秒,是一點面子都不給。

於是這位富家千金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。

盛牧辭視線落回到面前的女孩子,就見這姑娘柔柔地眨著眼睫,盈盈望住他,那目光好似甜膩的糖漿,纏綿得能拉絲。

故意依模畫樣地較著勁,仿佛在問他,她和那女人比,誰更能勾到你。

很明顯,他的小女朋友吃醋了。

“誰啊?”盛牧辭還挺單純地問。

宋黎遞給他一個“你再裝”的眼神。

“真沒印象。”盛牧辭笑了,擡起胳膊搭上她肩,勾她到懷裏:“走了,晚上想吃什麽?”

杜悅童楞著神,話聽到這兒,終於尋回自己的聲音,忙叫住他:“盛先生——”

她往前走近,就連這小半步都走得搖曳生姿:“前兩天亞太區合作商十周年晚宴,我們還見過的。”

盛牧辭對杜悅童真沒多少記憶,屬於看到臉想不起人的那種,但宋黎剛剛一說杜小姐,他就隱約明白了。

這姓,他倒是印象深刻。

杜氏在南宜並無分公司,杜悅童出現在這裏,又是私下找到宋黎,是何情況不言而喻。

盛牧辭斜睨過去:“想說什麽?”

見他沒有直接走掉,杜悅童微笑:“那晚岑姨和我媽媽商量婚事的時候,我們都在場的,你不記得了嗎?”

宋黎皺了下眉。

杜悅童看在眼裏,沒等盛牧辭回答,不動聲色彎了下唇,往後溫聲道:“當時你沒有拒絕。”

說著似有若無地瞧了眼宋黎,也不曉得這話是要講給誰聽的。

宋黎誰也沒看,只靜靜望著不遠處擁堵的路口,杜悅童的話剛一落地,宋黎便慫了下肩,頂開某人搭在她肩頭的手。

她擡腳就想走,盛牧辭反應得快,握住她腰一把將人勾回來。

盛牧辭和紳士這個詞搭不上邊,純是真不想跟女人一般見識,可杜家人非要自找難堪,他就也沒壓著自己的氣性:“你要不會說話就閉嘴,愛聊聊,我管你們。”

杜悅童啞然,被堵得失語。

“是懶得拒絕,還是不想拒絕呢?”宋黎突然輕飄飄地來了這麽一句,帶著小小的作,幽怨地看著他,一副爭風吃醋的嬌氣包樣兒。

這模樣確實是故意做給杜悅童看的。

後來想想,宋黎覺得自己一定是被盛牧辭帶壞了,才會變得這麽睚眥必報。

也不顧還在人前,盛牧辭便哄著她解釋,捏捏她臉,又說自己品味哪能差成這樣。

“都沒女朋友漂亮,我不至於眼瞎。”他當時帶著三分促狹說。

這完全就是間接羞辱,杜悅童聽得面色煞白。

宋黎哼聲抱起胳膊,繼續扮演著野蠻女友,心覺以牙還牙得差不多了,所以沒再言語。

這姑娘的小心思,盛牧辭一下就看穿了,但他十分配合,冷冷瞅著杜悅童,說:“別再招惹她,生氣了老子又得哄好久。”

言簡意賅撂下話,他一句廢話都沒有,說完就摟著小女友走了。

徒留杜悅童在原地難堪。

這情景如果拍到,那顏面真的是要丟盡,她沒去追纏,立刻把墨鏡戴回去,坐進車裏。

開車的是杜悅童的保鏢,叫秦疏,是個英俊的年輕男人,西裝板正,一絲不茍。

見她上車,秦疏不管閑事,只問:“小姐,接下來去哪兒?”

“回酒店,還能去哪兒?”杜悅童心情郁結,沒好氣地反問他。

秦疏應聲,發動車沒再多話。

怎麽也是錦繡堆裏嬌養大的,杜悅童受不過這氣,略一思忖後道:“那個叫宋黎的女孩子,去查查。”

她真是好奇了,這姑娘什麽來路,有這手段把桀驁難馴的盛老三都迷得神魂顛倒。

過馬路就是地鐵站入口,盛牧辭不在時,宋黎每天都是坐地鐵回家。

一走遠,宋黎就抽回自己的手,徑直走向入口的扶梯。

雖然他剛才的表現還不錯,但宋黎還是不太想搭理他,可能是在不滿別人給他談婚論嫁時他沒拒絕,也可能是有其他因素,總之那時宋黎心情有些覆雜。

宋黎手機裏有乘坐地鐵的軟件,打開二維碼就能進入閘機,但盛牧辭出行從來沒有顧慮,用不著坐地鐵,肯定是沒有的,得先到自動售票機購票。

那時宋黎沒管他,刷了二維碼過閘機。

剛通過,就被身後的人拉住了胳膊,宋黎不得不停步回頭。

兩人之間隔著閘機關合的門,盛牧辭放軟了聲:“小阿黎,你男朋友還沒過去呢。”

他被關在外面,嘆著氣,看起來有點可憐。

宋黎心止不住地軟了,抿唇不語,把開著二維碼的手機拍到他手裏,然後扭頭就走。

通過閘門,盛牧辭三兩步追上她,笑著挽住她胳膊:“也不等等我?”

這男人明明高她一大截,卻非要挽著她走,兩個人跟性別調換了似的,莫名怪異。

宋黎想抽回手臂,可惜掙不開,四面八方都有目光投過來,宋黎忽然意識到他有多吸睛,不想被認出,手探向包裏,塞給他一只醫用口罩。

盛牧辭戴上,無比聽話。

其實宋黎氣早就消了,或者說她本就沒什麽氣,如果一個陌生女人就能挑撥離間成功他們,那她未免也顯得太過愚蠢了。

不過杜悅童有句話倒真挺值得思考的。

她這樣一個沒有背景的女孩子,是憑的什麽本事敢站在他身邊呢……

正值下班的時間點,地鐵車廂裏人頭攢動,宋黎知道不可能有空位,失算的是,今天居然擁擠到站不下。

立桿橫桿都站滿了人,宋黎往裏擠,尋到兩只空吊環,伸手想去拉,眼前突然出現一雙手,搶先一步占了去。

盛牧辭拉著那兩只吊環,在宋黎氣惱的眼神下揚著笑。

地鐵開動時一陣搖晃,宋黎被慣性帶著往前一栽,撞到他身上,抓住他腰兩邊的布料才勉強站穩。

在宋黎撞他滿懷的時候,盛牧辭眼底的笑意深了,他低下頭,到她耳邊,溫聲細語中含著誘哄:“小心點兒,抱著我腰。”

男人雙唇的熱度透過口罩,暖著她耳朵。

確定他是故意的,宋黎半羞半惱,壓著聲:“你分我一只不就好了?”

盛牧辭沒有一絲悔意,甚至還有些無辜:“瞪我做什麽?我這不是怕你擡久了胳膊酸。”

你就繼續裝吧!

四周密不透風都是人,宋黎不想鬧出大動靜引起註意,深吸口氣決定不理他。

卻在下一陣顛簸時大幅度栽歪,不得已伸手抱緊了他腰。

頭上傳來輕輕的笑聲。

宋黎埋在他身前,聽得臉倏紅,惱羞成怒地張嘴就咬,就不曉得咬到哪兒了,他低嘶,唇貼近她的耳,聲音啞了,但只有彼此能聽見。

“等不及回家了?”

宋黎腦中頓時回放起某些刺.激的畫面,仿佛一只思春期的貓,受過他調.教,他一開口調.情,她就只有羞赧的份,一秒鐘耳根都紅了。

“流氓!”宋黎踢他,細若蚊吟的聲讓她的語氣聽上去嗲嗲的,像是在嬌嗔。

偏偏盛牧辭喜好逗她,慢悠悠地和咬耳朵:“你說不坐地鐵多好,還能在車裏……”

宋黎驀地仰起臉,兇巴巴地不許他再說。

盛牧辭笑了,乖乖閉上嘴巴。

車還在醫院附近的酒店停著,地鐵到達長寧路站,走到鹿枝苑還有十分鐘的路程。

黃昏過後,夕陽消失在地平線,雲空一片天青色,白日的暑熱漸散,風捎來一縷陰涼。

兩人沒直接回家,走向商業街準備到日料店先吃飯。

日料店講究,有個說法是,菜品要與空氣接觸的時間盡量短,第一時間嘗到的才最新鮮,因此吧臺要比包間貴。尤其在吧臺還能觀賞到主廚考究的手法,很有情調。

不過這家店的吧臺位很難預定,宋黎原本只想看看有無空包間,不承想盛牧辭一通電話,就帶著她坐上了吧臺。

宋黎再一次見識到了這人關系網的強大。

日式和風的環境禪意清雅,主廚上了幾道冷盤前菜和清酒。

盛牧辭開了酒給自己倒上一杯,酒液傾入玻璃杯的嘩啦聲中,他看了身邊的姑娘一眼,她正低頭吃著東西,安安靜靜的,很斯文。

“還氣呢?”盛牧辭擱下酒瓶,好笑又無奈地繼續哄她:“我那晚真就是沒興趣和她們廢話,你要不高興,我回去就開個新聞發布會,讓全世界都知道我不會和她訂婚行不行?”

他真的是……唯恐天下不亂。

宋黎聽得想笑,她沒在生他氣,就是想到杜悅童的話心裏悶悶的而已。

“想想吧。”宋黎細嚼慢咽,依舊傲嬌著,誰讓他在地鐵上使壞。

盛牧辭擡手掃了眼黑金腕表:“給你想一分鐘。”

宋黎蹙眉不解:“什麽?”

“還有50秒。”

楞了一會兒,宋黎回神,扭頭埋盯住他,半是埋怨半是惱火:“有你這麽哄人的嗎?”

主廚是個可愛的日本人,和盛牧辭某位朋友很熟,所以很容易聊上了。

他在中國日久歲深能聽懂中文,但說起來有些蹩腳:“小妹妹,就別和你男朋友鬧小脾氣了。”

盛牧辭喝了口清酒,笑著摸摸她腦袋:“你瞧瞧,都讓人家看笑話了。”

宋黎有點搞不清情況,覺得這兩個大男人合起夥在欺負自己,她不樂意了,懟回去:“沒看是他先惹我生氣的嗎?講不講道理?”

小情侶吵架,怎麽先被攻擊的是他呢?主廚眨眨眼,無辜地低頭制作自己的壽司。

“真沒訂婚這回事兒,你在這兒,我哪敢頂風作案,是不是?”盛牧辭捉過她一只手,在指間輕輕揉著,又拉到唇邊親了親:“你說吧,想罰我什麽都行。”

“怎麽罰?你還能哭給我看嗎?”宋黎嘀咕著,指尖被他唇的溫度燙得軟綿綿。

吧臺的座位並排,盛牧辭眼中拂過不明意味的笑意,將她扯到懷裏,輕聲問:“嗯?你這是想調.教我,讓我哭著喊宋醫生?”

這人……

好端端的,又說到不正經的去了。

宋黎立刻就想抽回手,盛牧辭不放,噙著笑看她。

拗不過他的力氣,宋黎驀地低頭去咬他,在他左手的虎口很用力地咬了一口。

“嘶……”盛牧辭吃痛,可就是這樣他也沒松開,只在她牙齒離開後,慘兮兮地說疼。

宋黎抿住唇不吭聲。

“真的很疼啊小阿黎,你看,都要出血了。”盛牧辭把手擡近了給她看。

宋黎瞅著他虎口那一圈深深的牙印,前一秒還氣著,眼下突然間就心疼了。

也不知道怎麽就沒忍住,宋黎將他的手拉過來,捧著細細地瞧,又去摸那圈牙印,心裏頭後悔極了。

這時,靜觀其變的主廚像個和事佬一般出了聲:“下回得註意啊,少惹人家小姑娘生氣。”

宋黎護短的心一下就上來了:“我男朋友惹我生氣,你說他幹什麽?不許兇他!”

“……”主廚懵住。

盛牧辭頭一低,嘴角沒壓住地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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